觀經講記(十八)
佛說觀無量壽佛經講記(十八)
徐自民老師主講 八十年十月十七日
 劉國棟整理 八十八年六月三日

(18A)


各位老師、各位大德、各位同修,請翻開經本第七頁,第三行開始,經文先念一遍:


佛告韋提希:汝及眾生,應當專心繫念一處,想於西方。云何作想?凡作想者,一切眾生,自非生盲,有目之徒,皆見日沒。當起想念,正坐西向,諦觀於日欲沒之處,令心堅住,專想不移。見日欲沒,狀如懸鼓。既見日已,閉目開目,皆令明了,是為日想,名曰初觀。


初日觀


剛才念的這一段經文就是十六觀的第一觀:觀落日。為什麼十六觀先從這裡開始呢?釋迦牟尼佛教韋提希夫人,要見到阿彌陀佛的極樂世界,極樂世界在西方十萬億佛土以外,要怎麼見法呢?這不是凡夫肉眼可以見得到的。但是要瞭解,雖是凡夫,凡夫都有本性,本性在《華嚴經》裡講「一真法界」,一真法界裡面什麼都有,因為我們凡夫眾生被雜亂無章的念頭、妄想的心,把它障礙住了,障礙住了以後,換句話說,對於自己所有真正好的境界就看不見了。想看見應怎麼辦呢?要依照佛法,佛法指導我們凡夫眾生要用方法一步一步地照著去修,就能夠看得到。所以講《十六觀經》,目標就是要觀想極樂世界,觀到極樂世界則往生到極樂世界就有把握,因此先講第一個日觀,先觀落日。


現在就看經文,「佛告韋提希」,釋迦牟尼佛告訴韋提希夫人說:「汝及眾生」,汝就是妳,妳和凡夫眾生要見到極樂世界,有什麼辦法呢?「應當專心繫念一處,想於西方」。這一段是講教韋提希夫人用功的總原則—「應當專心」。為什麼要專心呢?我們凡夫眾生自己想想看,我們的心不會專的,我們一天到晚,心思不是想到這裡,就是想到那裡。《百法明門論》裡講那麼多的心所,我們的心不是在這個心所,就是在那個心所,到處跑,一時一刻也安靜不下來,甚至夜間睡眠的時候,做夢還在那裡亂跑,像這樣的話,怎麼能見到極樂世界呢?見不到啊!我們想在這個世間研究學問,或辦一個事業的話,心這麼亂也不成功啊!你研究任何世間學問,不能專心,心裡那麼散亂,也辦不到,何況是出世間,要見到極樂世界,非專心不可,釋迦牟尼佛瞭解凡夫眾生的心裡都是這樣的,所以講一定要專心。專心如何專法?那就是「繫念一處」。我們的心就是我們的念頭,我們凡夫眾生的念頭就像那流水一樣的,接連不斷地起來,起來又落下去,一直連續著,這些念頭都是散的,你要想專心,要先管制念頭—把念頭約束起來,繫念就是要把原來很亂的念頭約束起來,約束到那裡呢?約束在一處,不要使它亂跑,「一處」是什麼呢?「想於西方」啊!就是把念頭約束到西方,把心定在一處—想到西方。


◎直指西方


請各位翻開講表。為什麼要指在西方?講表裡,「初日觀」後面就是「直指西方」,直指西方主要的就是因為極樂世界在我們這個娑婆世界的西邊—向西的方向,還有要講究定功,專心就是要修定功。修定功怎麼修法呢?就是講專心繫念一處的辦法。譬如說:依照我們本身所在地來講,往四面八方、上下(就是十方),我們普通的眾生思想亂跑,跑這跑那集中不起來的,我們把心按照佛法講的,對準了一個方向,其他東邊、南邊、北邊、上、下都不去,專門對準西方,這表裡講直指西方要「心離九方」,就是說我們的心專門對準西方的話,其餘九方都離開,這是其一。再者針對西方有這個作用—能夠把我們的心思、念頭集中在一處,這叫「收緣一處」。緣是什麼呢?緣是攀緣,我們凡夫的心,不是攀緣這裡,就是攀緣那裡。為什麼有生死呢?有生死就是我們的心到處攀緣的結果,往那裡攀緣的緣份最深,將來壽命終了的時候,就轉生到那個地方去。例如:一個人的貪瞋痴慢疑最重的時候,他的緣就在地獄,那是一定的,稍微輕一點,他的緣就在畜生道、鬼道等,這都是自己心裡攀緣的結果。現在要用功的方法是甚麼呢?就是把我們能夠到處攀緣的心收回來,不要在世間到處攀緣。我們的心很亂啊!不攀緣不行的,禪宗、唯識宗、天台宗等等,各宗講的普通法門,就是要把自己的妄念去掉,不要到處攀緣,但是要叫念頭不要到處攀緣,太難了。淨土法門的妙處,就是你不要到別處攀緣,你攀緣一個地方就好,這樣用功比較容易,是最好的方便法,也是最妙的妙法。所以這個表裡講「收緣一處」,把我們原來到處攀緣的心念收回來,可是不攀緣不行啊!那就攀緣一個地處,這叫「收緣一處」。怎麼收緣一處?一切都要歸於一—我們身要歸於一、心也要歸於一,我們做功德迴向的時候要歸於一,我們所處的環境、所遇的境界,還有相續(所謂相續,萬法前因後果,因果連連相續)的這些法也都是歸於一,還有皈依、正念等等,無一不是要收緣到一處。這就是專心的妙法,果能照這樣做,就能「想成就」—觀想就能夠成就。


◎觀日沒


「想於西方」下面就說「云何作想?」你要怎麼樣地想呢?如何做觀想的工夫呢?這是一句問話。下面佛就自問自答,「凡作想者」,凡是要做觀想的,下面就講條件啦!什麼條件呢?「一切眾生」,一切眾生當然都可以。「自非生盲」,就是講例外的,所謂「生盲」,就是生下來就看不見的,生下來就是瞎子。為什麼生下來是瞎子,就不能夠作觀呢?因為他從來沒有看見過太陽,當然是困難得很多。除此以外,「有目之徒」,凡是眼睛好好的人,「皆見日沒」,都看見過太陽下山那種景象。祖師的註解就說:除了生盲以外,後天眼睛看不見的,還是可以的,他雖然眼睛看不見,但在他還沒有瞎之前,他曾經看見過太陽,你告訴他這個方法,叫他做觀想,他心裡有太陽的印象,還是可以的,只要他見過太陽下山,都可以做觀想。既是都曾看見過日沒,這時候你做觀想,「當起想念」,做日觀的時候,並不是用眼睛看,而是去想,生起想念。作觀為什麼講「想」呢?想這個字,就是用「心」想「相」,把心思、心的念頭放在落日的境界上面。換句話說,拿落日做一種境界—做所觀的境界,能觀的就是能夠思想的念頭,所以既是我們都看見過日沒,境界是有了,這個時候就要提起我們能想的、能觀的、想像的心理—當起想念。


做觀想不容易的,大家都知道我們所修的是持名念佛,是念佛號的,既是念佛號,為什麼我們還要研究《觀經》呢?《觀經》講觀想,不研究《觀經》的話,我們不知道觀想的工夫要怎麼用,當中有那些難處。「觀」不知道的話,也許聽見人家說:「觀想念佛也很好啊!我們去修觀想念佛吧!」我們沒有瞭解實際的情況,聽人家說好就修,那就壞事情了!我們瞭解以後,就知道持名念佛真是最妙最好的方法,也是最方便的方法,這是一層。再一層呢?我們雖然不修觀想法門,可是《觀經》裡的理講得最透徹,我們明瞭透徹的理之後,對於我們持名念佛幫助也是非常大,所以我們研究《觀經》,要知道這個用意。還有最重要的就是:《觀經》的觀想還有目標可觀—剛才講把心思不要攀緣別處,只攀緣一處就方便多了,這樣觀想都還很困難,而一般學參禪、持咒,或者修其他的普通法門,比這個還要難。我們的心理就能定下來,確定只有修持名念佛才最穩當,瞭解這些,更能增進我們對持名念佛的信心。


「正坐西向」,當我們起想念的時候,這不像持名念佛那麼隨便,要禪坐、打坐,打坐是向著西方正坐,正坐下來之後,「諦觀於日欲沒之處」,你諦觀(清清楚楚地很仔細地觀想)太陽要下山還沒下山的地方—指西方。這時候你「令心堅住」,令你自己的心念堅固地住在諦觀之境不動,「專想不移」,用功用得好,你的心裡就能「見日欲沒」,就是太陽快下山的狀況,「狀如懸鼓」,太陽快要落下去的形狀好像懸掛在大殿裡的鼓(大殿的鼓是很大的而且是兩面的,兩頭都蒙起來),像那個鼓面那麼大,太陽懸在西方好像鼓一樣的,所以說,用功用得好,見到的太陽就像懸鼓那麼大。


下面就請各位看表—「觀日沒」。經文講得很簡單,看過祖師的註解,我們就感覺到照這個方法來做的話,很不容易。這個表是講觀日沒(就是觀太陽),為什麼觀日沒呢?第一行講「指方有在」,指著一個方向,譬如西方,泛泛地指西方,心思也不容易集中,有太陽向西方落下去的定點,就是有方向、有一個所在了,這個心好放在那裡。「指方有在」還要講究的,因為我們這個地球,春、夏、秋、冬四時的落日,方位也不那麼正確,最正確的是在兩個時間,一個是春天,一個是秋天,所以你要準備用工夫的話,要選定落太陽的定點、方向,春季太陽落下的方向或秋季太陽西下的地點。至於說夏天、冬天,那就不是正西方,春、秋兩季,太陽是正對著西方,所以祖師講,要選在春天或秋天的落日—定好地點。先在戶外選定方向之後,回來靜坐的時候(不能在山上、在野外打坐啊!要回來在自己住的房子裡面靜坐—在道場,或者你自己專門修持的房子裡面),還有很多要注意的方法。


觀太陽,一個目的是指方有在,再呢,為什麼要觀日呢?我們知道凡夫眾生,不用功則已,一用功的時候,就覺得自己心思亂跑,很多很多的亂象、妄相就起來,藉著觀日瞭解自己有多少業障—這個道理祖師沒有註出來我們不知道。有很多人自己學打坐,打坐時不瞭解學理的話,打坐是盲修瞎練,招來魔障自己都還不知道啊!這點要特別注意!所以觀日沒的時候,也讓我們瞭解,自己有多少業障、障礙,這障礙有輕的、有重的,愈用功的話,自己就可以檢查出來,經文這裡照祖師們註的。祖師們都是過來人,他們在用功的時候遇見過這些現象,所以才註出來這一條,這個表是根據淨土宗的善導大師(淨土宗祖師)註解出來的。


在「知障輕重」下面是講用功的方法:第一個講「坐法」,坐法就是打坐,打坐之前要注意到,我們要用功打坐,應在什麼時候呢?你剛剛吃了東西、吃了飯以後,吃飽了不合適,或者飢餓的時候也不合適;不飢餓也不很飽的時候,身體、胃腸正常,那就是好用功的時候。打坐當然在屋子裡邊,你坐的地方,前面、後面最好不要有風吹(身體不要擋到風),有風吹的話,坐久了自己身體受害了都還不知道,這些都要注意的。這是講「坐」,我們持名念佛,坐不坐沒有關係的,觀就要坐,坐就是打坐。


(18B)


打坐普通講是結跏趺坐,有半趺坐、有全趺坐。先講全坐,全坐有兩種:一種是先把右腳壓在左腿上,再把左腳搬上來壓在右腿上,然後兩手也是右手疊在左手上,這種叫做降魔坐,一般禪宗是用這種坐法。另外一種坐法是吉祥坐,吉祥坐跟降魔坐相反的,先把左腳壓在右腿上,再把右腳壓在左腿上,這就是吉祥坐,手也是右手壓在左手上。雖然是有這種分別,祖師也講,你左邊放、右邊放都可以,你坐久了兩邊換也行,隨便你習慣那一種方式都可以,這叫雙盤,又叫全跏趺坐。


還有半坐,半坐就是你只盤一腳—一腳是壓在下面,另外一腳抬上來就可以了,無論是左是右都可以,這叫半坐、半跏坐,這是一般的講法。不能夠全坐,半坐也可以,半坐坐久習慣了之後,再慢慢練習全坐,開始的時候時間短一點,習慣了,坐久一點也可以,這要平常漸漸的練習。你要是一開始就決定坐很長的時間,那身體、腿也受不了,要漸漸地來練習。


先講坐法就是如此,可見你要用觀想法門,不坐不行,身體靜不下來,一定要端坐在那裡;坐下來以後,無論你是全跏趺坐也好,是半跏趺坐也好,身體要保持很自然的垂直,不要往前傾,也不要往後仰,也不能後面有靠背,靠到後面也不行,這會受傷害的,很自然的垂直。這樣坐好了以後呢?眼閉起來。為什麼眼要閉起來呢?因為你想「想」,如果眼睜著看的話,有外面的光來妨礙你心裡的想,眼閉起來想,你更容易集中你的心念。再來,嘴也要閉起來,嘴閉起來的話,氣從鼻孔出入比較微細。祖師註解說,這幾個都是很重要的要點。其餘的比方說:要怎麼樣調節氣息,請各位自己看看祖師註解,就不必細講了。


坐法瞭解之後,你坐下來了,當然是面向西方—向西方坐下來;坐下來之後,你還不能馬上就觀,還要先預備,這個預備就是「散四大」。什麼叫散四大呢?我們凡夫眾生的身體是地、水、火、風四大假合的,我們執著身體的四大假合,心放在上頭,要再想到別處就很難了。所以,必得先把這四大散開。怎麼散呢?祖師就說了,我們身體的地大是什麼呢?就是我們這個肉體的皮膚、肉、筋骨等等,這些都是地大,我們的心就想著把身體這些東西向西邊散開來,一直往西邊散,近處散不盡,一直往前面散,一直散到沒有了為止。西方、西邊遠得很,儘量往前散,散到空空洞洞都沒有了,這個地大就散開來了。同樣的情形,我們身體裡面有水分,就是水大,水大就是血液、流的汗、口裡吐的唾沫等等,這些都是液體;心也把這些東西往外散,往那裡散呢?往北方散,北方仍歸於水,散到北方去。也就是說近處開始散,散不盡,一直往前散,一直散到完了為止。其餘的比如風大,我們身體能夠有動作來往,這都是風,呼吸都是風,風怎麼散呢?往東邊散開來,一直把它散到空為止。地、水、火、風,還有火大,火大就是我們身體裡的煖氣,南方屬火的,往南方散,也是一直散,散到沒有了,火氣完全沒有了,散完為止,這叫散四大。四大都散完了,好像是空空洞洞的,沒有了,還有「空」的觀念,把空的觀念散開,怎麼散開呢?把空向四方虛空整個融合起來,與四方虛空完全融為一體,這樣連自己空的念頭整個都沒有了,這個時候才能提起觀想心,那個心才是純粹,才是純想。如果四大連同空的觀念,沒有散乾淨的話,想是雜亂的想,工夫用不上,所以必得散完了以後,才能純一的想。


觀法,我們知道了,有沒有用處呢?有用啊!這就是持名念佛時,善知識常常講的「放下萬緣,老實念佛」。萬緣怎麼放下呢?我們的身體本身就是四大假合,把身體放下(通身放下),然後提起佛號,那才管用,一提起就能得到感應。


這裡是講觀法的,能夠四大以及空相整個都散了,這時候「觀日」,剩下來的就是一個能觀的心,能觀的心是單一的、很純粹的,這個時候因為我們平常都看見過落日,現在把四大已經散開來,不執著那些,心也不攀在那裡,這個時候很純想的心,一提起來就想到落日—落日的景象就可以顯現出來,這顯現出來是在心裡面顯現,雖然閉著眼睛,可是那太陽的景象就可以在心眼裡現出來了,這叫觀日。


這裡我們要瞭解一個道理,那就是散四大之後,眼睛閉起來一想,太陽就出來了,這是什麼道理啊?這就是說:我們平常所看到的太陽是一種外境的境界,我們自己心裡顯現的太陽,是我們內心自己本有的,就是剛才我一開始所講—我們的一真法界。在一真法界之內,要什麼就有什麼,所以我們修道的人瞭解,只要不執著世間的那些假法與現象,名也好、利也好,這一切山河大地,只要不執著這些東西,本性裡面的七寶就顯現出來,極樂世界就是這麼顯現出來了。心裡靜下來了,一想,太陽就出現了,出現的時候,下面看「障相」,要瞭解有障礙,什麼障礙呢?當我們眼睛閉起來用工夫觀想,太陽光出來了,好像一個太陽在那裡出現了,如果看的是明明白白一點瑕疵都沒有,當然好。可是善導大師講,他自己真正用功的時候,光圈一出現,可能有幾種障礙,這幾種障礙就像天上的太陽被雲層遮住是一樣的,雲層遮住太陽就是太陽的障礙。我們作觀的時候,落日一出現,落日的上面可能有三種現象:一種是黑色的障礙物,把太陽遮一半或遮一部分;或者是一種黃色的障礙物把它遮起來;或者是一種白色的障礙物把它給遮起來。祖師講,除此以外還有別的(他只舉出這幾種),這些都是障相。要是看見有了太陽、落日出現之後,馬上接著有這幾種現象,把它遮了一部分的時候,就知道這是我們自己的障礙。這種障礙怎麼來的呢?我們凡夫眾生,除了這一生做了一些惡業之外,無始以來生生世世造了很多業,那都是業障。這時候有什麼辦法呢?趕快「懺悔」,這個時候真的要懺悔,如果這時候懺悔不掉的話,作觀這一關就不能通過,所以講觀想念佛,不那麼簡單的。祖師講,出現這些障礙物,趕快要懺悔—要對佛懺悔,一直懺悔,把它懺除完了,然後再繼續用功—再觀落日。


這種業障的現象要懺悔,根器好的人(利根的人),一懺悔就能把三種現象一次除掉。程度差一點的人,一次不能完全懺悔掉,或者先把黑的去掉,或者懺除兩個,漸漸地漸除。所謂「除障」,有漸除有頓除,因為各人的程度不一樣的。這些現象是要觀太陽才能自己檢查出來,不作日觀的時候,業障顯不出來,自己就不知道,因此我們根據這個原則,持名念佛念不下去了,或者念啊!念啊!原來一句一句念下去還不錯,念到後來,煩惱就起來了。要知道,這就是業障起來了。業障起來了,當然要懺悔啦!方法還可以用得上,所以要觀日。


另外一條要注意的是:祖師告訴我們,我們現在所觀的太陽小得很,也不過是讓我們瞭解有這麼一個意思而已。真正的在西方不需要太陽,西方是一片光明,無論是正報也好、依報也好,正報是阿彌陀佛,不必說,阿彌陀佛就是無量光,其他的那些大菩薩,以及極樂世界那些眾生,都是通身光明的。還有依報,樹也好、花也好、地也好,無處不是光明,那種光明我們能夠一下就體驗出來嗎?體會不出,可以說是無法想像的,既是無法想像,我們怎麼想法呢?前面經文裡,我就說了很多比喻,前面經文說,凡夫眾生心量有限的,所以佛用了很多比喻,用太陽讓我們觀落日,就是個比喻啊!日光的光跟西方依正的光有相似之處,所以我們觀日頭的時候,由日光可以想像到西方「依正光明」。


依著這樣的方法來觀想,太陽就觀出來了,所以經文就說:「既見日已」,坐在那裡見到太陽的影像,眼睛閉著,用心裡想,想出一個太陽來,那個太陽就跟外面的太陽一樣的,甚至比它大,形狀就像大殿懸掛的鼓面是一樣的,圓圓的那麼大。想出來了以後,前面講的那些障礙也都沒有了,原來你閉著眼睛現出來的—用心裡想出來的,想成功了,不但閉著眼睛看得見,就是睜開眼睛也看得見,這就是觀成功了—觀日。這就是說:「閉目開目」,眼睛閉著也好,眼睛睜開來也好,「皆令明了」,都能看得分明了然、清清楚楚的。


◎貪取心相


觀日觀出之後,祖師教我們要注意(各位看表)不可以貪取心相。假使說我們觀出太陽來了,心生歡喜,執著太陽,就不行了。所以表裡說明貪取心相,一貪取怎樣呢?一貪取,「心水動」,我們所以能夠想出來日頭這個相,就是因為前面用那麼多的工夫,把四大都散開,根身境界一切都讓它空下去,純想想出來的。何謂純想想出來的?說個比喻,我們的心好像水,水是靜止的;絕對靜止的狀態,才能照得出來啊!你一貪取,心水就搖動了,一搖動怎麼樣呢?「淨境失」,這個日相立刻就隱下去,就不再出現了。境界一失的時候,接著是什麼呢?「動闇五色」,或者是心裡的念頭又在動了,或者是闇淡的現象—褐色的、青、黃、赤、白、黑的各種顏色都出現了,這又是業障出現,所以要是見到這種情形,趕快要放下貪取的心。有這種現象出現的時候,趕快從頭來,還是前面講的—要散四大、要提起純想的念頭起來,再重新來觀想,這叫「還從本修」。


我們大家都學持名念佛,有時候念念念,清清淨淨的,佛號一直念下去,心裡意念忽然一動,唉!這是什麼境界呢?這也許就是一心不亂嗎?這麼一想,心馬上就亂了。所以當我們持名念佛的時候,瞭解這一層,應該自己提起警覺—無論我們持名念佛持到怎麼樣地清清淨淨,只管一直持下去,一直念下去,心裡不要發歡喜心,不要希望得一心不亂,也不要想這是不是淨念相繼呢?這些心都不要出現,一出現這些念頭的話,我們念的佛號很快就亂了,這道理是一樣的。


下面呢,「是為日想,名曰初觀」,上面講開始怎麼用功,一直到觀成功了,這叫做日想。你用想的方法想出一個日出來,這個叫做初觀。《十六觀經》裡面的十六觀,這是第一個,叫初觀。今天我們就講到這裡為止,下次講「水想」。